作者：Varmint

无CP，请不要ky

是渣翻，还望海涵

感谢 @米宗 协助校对

他醒的时候把脖子扭了，连带着肩膀一阵僵硬，膝盖也在叫嚷着难受。除去关节肿痛与身体不适之外，他首先注意到的是，他睡在一家旅店客房的沙发上……一时间他完全没反应过来。

 

他有段时间没住过像样的旅店客房了。正常情况下，他会跟各式各样的女朋友们共住，她们都很乐意收留他——而且还会做人能吃的饭。而他真的不喜欢浪费钱，除非真的是特别有必要——所以，没错，旅店客房问题不大，看在成本低廉的份上。

 

但当他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让他浪费了本该攒下来的钱时，他从沙发上坐起来……他回头一看，就把之前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都串起来了。还是没搞懂为什么要突然打算救下他最危险的敌人，但他现在被自己的决定弄得进退两难。

 

现在他没时间去找任何一个女朋友帮忙。为了尽可能远离DIO和他的打手，他只得掏出一大笔钱，以确保能尽快远离他们。

 

他昨天救下的孩子们自行整齐地分在房间里的两张床上。花京院与波鲁纳雷夫正窝在离窗户最近的床上，不过荷尔·荷斯只能从没能用到的枕头上瞥见几缕粉红色与灰色的头发。阿布德尔缩在床脚，没盖被子，但有用薄床单裹在身上。

 

在另一边床上，乔瑟夫的一只脚已经与承太郎的睡脸靠近到相当危险的距离。乔瑟夫睡着的时候讲一只手放在枕头上，不知怎么的，他的身体近乎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势。而承太郎的头僵硬地枕着枕头，身体直得像杆子。与阿布德尔差不多，他是头冲床脚。

 

要是他不曾后悔自己良心大发的话，荷尔·荷斯会承认，眼前的一幕相当可爱。

 

可现在他正顾着后悔昨天作出的所有决定，所以真的没法去多想此情此景在他的心中激起多大的涟漪。

 

男人叹了口气，强迫自己僵滞的身体站起来，他昨晚能睡着可真是个奇迹。他扭扭肩，让脖子转了转，好让他难受的关节恢复一些酸痛以外的知觉。身体发出一点咔咔声，但之后他确实感觉轻松了不少。还是有点疼，但没之前那么紧绷……他老了。

 

他要拿这么多小孩怎么办？要怎么把他们运出埃及？该带他们去哪？

 

他甚至连阿雷西的替身能力能持续多久都不清楚！据他所知，孩子们可能会在几分钟内，几小时内，几天内变回准谋杀犯，也有可能永远不会！然而……他当然不需要……也不愿去思考这种长期威胁。

 

他真的很想回到过去阻止自己背叛迪奥大人……但说真的，更说过去那个不忍心动手的他，他现在都没法让自己相信把孩子们解决掉才是正确的选择，。

 

彳亍。

 

他得咽下自己亲自种出的苦果，再多的把戏也无法补救或者改变他所做之事。现在他真正能做的只有……活下去。

 

男人轻轻叹气，走进洗手间，为新的一天准备妥当——准备好面对他本不会惹上的麻烦。

 

~/~

 

他敢肯定，如果不用考虑替身因素，孩子们只会是普通级别的难对付。

 

四岁的波鲁纳雷夫现在觉得自己安全了，开始跟周围的孩子们交朋友。而且在睡过一觉之后，他一点都不疲惫，活脱脱就是个小恶魔。

 

“旋转刺击！”

 

这天早上，荷尔·荷斯第二次真心后悔遵从了内心（而不是大脑）的选择。因为现在波鲁纳雷夫正向新朋友们炫耀他的替身有多牛，他刚刚差点划破阿布德尔的衣衫——离肋骨是那么近，要是真的击中很可能会致命——那不是刚好吗？他用生命安全与美好生活为代价救下这些傻瓜，结果就因为他们还是精力过分旺盛而且脑子不够用的小鬼，让他们丢了命！

 

去他妈的荷尔·荷斯跟他那颗憨批良心。

 

“波鲁纳雷夫！你得小心！”在生命威胁面前，阿布德尔没有睁大眼睛，反而眯起眼睛。“要是打到我的话，你会把我弄伤的。我们都一起经历了这么多，你还打算伤害我吗？”

 

等等……什么？

 

银发小孩睁大眼睛，马上就开始哭。“没！我没想让你受伤！”

 

阿布德尔笑了……这小子比荷尔·荷斯懂怎么跟小孩打交道。他能留在牛仔身边帮忙可真是太好了。

 

“我知道。现在，你可不可以别再用你的替身了？它很厉害，可我不觉得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使用它是谨慎的行为。即使不是故意的，你仍有可能伤到别人。

 

袖珍版的银色战车消失——但在此之前它看向阿布德尔，大眼睛里流露出歉意。

 

“对不起，阿布德尔。“

 

小小波……要是他能把精力保持在最低限度，并好好想下自己要做什么……会非常可爱。

 

竟然会产生这种念头，荷尔·荷斯真想给自己来一刮子——这些人可是他最可怕的敌人！而他在做什么？把钱浪费在尝试把他们偷运出埃及，让他们远离他那永生且反复无常的前老板！

 

也许他撞到了脑子，现在还处于昏迷中……至少这可以解释他的举动有多疯狂。

 

波鲁纳雷夫与阿布德尔交涉的时候，花京院没再向他提问，而是静静地看着事情的走向。不过现在他可以肯定，波鲁纳雷夫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搞事。而威胁荷尔·荷斯精神状态的粉毛小孩拉过荷尔·荷斯的手，指着周围的人群，指向他们前往的奥特莱斯购物中心。

 

“我们要去那里吗？”

 

“嗯哼。”他点头咬了咬牙，抢在男孩开口前解释，“我得给你们备点旅行用品。”

 

为了让荷尔·荷斯能把所有人看好而不至于过度紧张，他们排成简单的队列往前走。花京院紧抓住他的左手，走在阿布德尔和波鲁纳雷夫后面。每隔一段时间，阿布德尔就要去拉波鲁纳雷夫的手——比如说现在。但更多的时候，幼童会想着法子避开他的手，从而对自己和附近的普通人构成威胁。走在他俩前面的第一排，由乔瑟夫与承太郎二人组成。

 

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全程都挺我行我素的。承太郎走起路来会把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，把黑帽子的帽檐压得很低，借此把脸挡住。而聪明社达的乔瑟夫不会回避与阿布德尔的交流，他俩聊个不停。

 

不知怎么的，每次他一说话，乔瑟夫就会绷紧肩膀，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。这不太正常，表现得也挺明显。荷尔·荷斯眨眨眼睛，心想这孩子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有那种反应。

 

不过荷尔·荷斯没多久就忘掉了乔瑟夫不寻常的举止，因为花京院就即将踏上的旅程开始刨根问底——我们要去哪里？我们要去多久？我们会去见你的家人吗？我们要去博物馆吗？哦哦，还有电影院——我们可以多去几家电影院吗？

 

太聪明、太有教养……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

~/~

 

和孩子们/敌人们的第二次购物之旅开始得相当平淡。尽管在过去的一天里犯下那么多愚蠢的错误，荷尔·荷斯想着，也许自己不理想的运势已经被成功扭转。

 

他心里清楚不该这么快就想着自己稳了……说实话，他一直都是点最背的那个。他早该知道的。

 

“我日？”

 

花京院和波鲁纳雷夫在找能装下新衣服和玩具的背包，而荷尔·荷斯遭遇了他人生中迄今为止最大的麻烦。

 

“荷尔·荷斯先生，怎么了？”

 

荷尔·荷斯眯起眼睛看向远处，他敢发誓他看到的就是那些人没跑。他把视线从年幼的孩子们身上移开，寻找大孩子们的踪迹。他刚才让另外三个去大龄儿童区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了。而在找人的时候，两个让他心生恐惧的身影闯入他的视野。

 

玛莱雅只需选套不起眼的衣服就能混入商场的人流，可她今天并没有那么做。而阿雷西的发型明显至极，像发光的拇指。

 

草……他自己穿常服的时候也是这么显眼吗？

 

他得换身衣服。

 

“嘘！”他突然蹲在两个小孩面前，这跪姿让他膝盖很难受。他老了。“我们得快点找到其他人！”

 

“为什么？”花京院睁大眼睛，懵懂地问。

 

“很好办呀。”波鲁纳雷夫笑着说。荷尔·荷斯看着他把小手环成喇叭状，捂在他那张有点太大的嘴边，然后大喊：“乔瑟夫！承太郎！阿布德尔！快来这里！“

 

后背哆嗦的厉害……荷尔·荷斯没时间思考。他抱住两个男孩，勉强拿走他们在店里要买的东西，然后拔腿就跑。他尽量放低身体，免得被人看到。就这样，他一直在店里奔跑，寻找另外三个孩子。

 

他心脏跳得厉害，不过运气不错，赶在玛莱雅和阿雷西追上来之前就把孩子们都召集在一起，还给他们挑的所有东西都结了账。

 

那两人好像根本就没想追上他，他不清楚原因，但他也不在乎。他不会在这方面过分纠结，如果DIO的手下正是在搜寻他们，波鲁纳雷夫的喊叫声没被玛莱雅和阿雷西听到真的算命大。

 

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贪了。既然他看到了那两个人，那就意味着DIO正致力于找到那些他没能杀掉的孩子——而且，极有可能，也很想把荷尔·荷斯的脑袋也一块砍了。想到这里，荷尔·荷斯明白他必须尽快离开埃及。今天避开一次战斗纯属是幸运。不能指望运气继续站在他们这边。

 

因此，荷尔·荷斯没像最初计划的那样返回旅店，而是径直赶往机场。计划什么的都一边去吧——与坐下来沉思良久相比，他总是更擅长随机应变。

 

 

“要是有人问，就说你们都是我的养子。这是你们的身份证——别弄丢了。这些证明能让你们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国家。“

 

花京院把头歪向一边，荷尔·荷斯正在他颈上系了一个带塑料ID的挂绳。然后他拿起垂在腹部的卡片，低头看了看——上面有他的照片，但不是他自己的生日，他所知的其他一些信息也都不准确。不过，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名字。

 

“呃，荷尔·荷斯先生。我叫花京院典明。“

 

“嘘！“男人疯狂地用手比划，随即解释道：”接下来的这几天，你的名字是花京院·霍华德。你们都是这个姓。而我叫哈尔·霍华德。明白了吗？“

 

站在他右侧的波鲁纳雷夫与花京院一样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份证，然后举起胳膊。“为什么啊？“

 

荷尔·荷斯苦着脸，拇指和食指捏上鼻梁。他手扶着屁股，甩甩头，叹着气说：“因为我是在把你们这群小孩偷渡出埃及。非法偷渡。所以我得搞得像是合法行为。“

 

花京院看了看波鲁纳雷夫，两人视线相对，然后达成共识。他也同样困惑。“为什么啊？“他问。荷尔·荷斯转身望着大型机场的吊顶不说话。

 

“我们可以信任荷尔—我是说，哈尔·贺拉斯。“乔瑟夫替成年人回答，荷尔·荷斯大叹一声。

 

“霍华德，乔瑟夫。是哈尔·霍华德。“阿布德尔咳嗽了两下，乔瑟夫随即就羞愧得红了脸。不过阿布德尔很快便无视了尴尬的美国小孩，转向花京院与波鲁纳雷夫。“你们两个听好了，这是场游戏。空中旅行是我们的目标，必须要扮演成别人，我们才能获得胜利。”

 

花京院眨眨眼睛，朝波鲁纳雷夫那边看去，后者也在迷茫地扑闪着眼睛，消化这个消息。接着，花京院问道：“如果我必须扮演成别人……那我可以当相扑手吗？“

 

波鲁纳雷夫则惊叫道，“等下！所以阿布德尔说的是这个意思？如果你是相扑手，那我就是击剑手！卫兵！“说完，就面朝着花京院，左臂背在身后，右臂则伸到他面前。

 

花京院笑着后退，弯下膝盖然后举起双手。“はやい！*“

 

*冲！

 

正当他准备冲向波鲁纳雷夫时，荷尔·荷斯一把摁住他的肩膀把人拦下。男人没斥责他，也没说他们误会了阿布德尔的话，只是麻木地说：“只要能保证上飞机之后别闹事，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。“

 

“没问题！“花京院应下，然后撅起嘴，”我们要去哪儿？“

 

荷尔·荷斯脸色发白。

 

“你和承太郎是日本人吧？“他问，两个孩子点头。他叹息着了耸耸肩，”看来我们得去日本。“

TBC